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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我能不能問妳一件事?』
「什麼事?」趙晴微笑的仰望著謝進倫。
相處的這一個禮拜以來,只要沒有閒人在場,他問話的字句就會明顯增多,甚至還會試著叫她的名字,這真是一大進步。
『妳為什麼會聽的見我的聲音?』
「這個嘛,可能就有點說來話長。」趙晴偏著頭思考著該如何來解釋這種特異情況。
「從小呢,我就能夠聽見些有的沒有的聲音,不論是活著還是死的,只要意念夠強,我耳朵的天線就能接收的到。自然的意念、花草的絮語、埋藏在人們心中的私語,甚至是死去亡靈的吶喊,都能夠自動傳達到我的腦中。」
趙晴將手中的垃圾丟到一旁的垃圾車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這種事啊,久了就習慣了,沒什麼好在意的。只不過,長大後好像能力就減弱了些,不再像小時候那般無法控制了。」
『死去的亡靈……』
像在思考著什麼重大的事情,謝進倫面無表情的拎著垃圾袋,呆呆站在垃圾車前,動也不動。
「怎麼了嗎?」趙晴接過他手上的垃圾袋丟進垃圾車內,回頭望著仍發著呆的小進進。
『死去的……我的聲音也是死掉的吧,所以妳才會聽的見我的聲音。』
什、什麼?趙晴瞪大雙眼看著一臉呆然的小進進。
「你這個大笨蛋!」她重重的朝小進進低垂的大腦袋打了下去,「說的那是什麼話!」她不悅的大吼著。
「什麼叫你的聲音是死去的聲音!」她再補上一腳,「死去的聲音要怎麼說?你說給我聽啊!」
謝進倫撫著發疼的小腿肚和頭頂,看著憮然轉身離去的趙晴。
『妳生氣啦?』
謝進倫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是跟在怒氣沖沖的趙晴身旁,看著她揪在一塊,活像個包子般的小臉。
「懶的理你。」趙晴看也不看一臉惶然的小進進一眼,只是自顧自的走著。
『對、對不起,我跟妳道歉』
這是趙晴第一次對謝進倫這樣發脾氣,不但嚇的他手足無措,白淨的俊臉也跟著漲紅起來。
「你不用跟我道歉,也沒什麼好道歉的。」趙晴停下步伐,定定的仰望著小進進盛滿憂鬱的眼。
「看看你,」她捧起他瘦削的臉,「老是這樣,像是有著無限的傷痛和哀愁似的,就不能快樂一點嗎?有我在你身邊還不夠嗎?」
『不、不是這樣子的!』
謝進倫急於解釋著心中的想法,卻遭在唇上輕揉的指尖給堵住。
「那是怎樣子的呢?」趙晴繼續在他緊抿的雙唇上來回的撫搓著。
「雖然我知道你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但是我從未看到你的唇有真心的笑過,」她拍拍他左胸,有心臟跳動的地方,「從這裡發出來的微笑與快樂,我一次都沒見過。」
說完,趙晴輕嘆口氣,趴在他左胸前,聆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聽聽,這裡還在跳動著呢,這就證明你還是有生命的,是活著的,可是你卻老是給人一種你早就已經隨著那年的意外死去的感覺,我不樂意見到這樣。」趙晴抬頭努力擠出一抹她所能夠給予的,最甜美的笑容,「我衷心希望你能夠快樂,難道這都是一種奢望嗎?」
『小晴。』謝進倫感動的回抱著倚靠在胸前的溫暖,輕吻著她頂上的髮旋。
「所以,別再說什麼你的聲音是死去的聲音好嗎?」趙晴抬起手指,戮刺著他有著激烈鼓動的心窩,「要是你覺得我這樣說還不夠的話,那就讓我為你的聲音下個註解。」
『什麼註解?』謝進倫好奇的摩蹭著她的髮頂,心中像是有什麼滿溢了出來。
「你聽好囉,」趙晴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因為你從出生到現在都一直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我,為了怕別人聽見你那既強烈、又有力,而且充滿了感情的迷人嗓音後被迷惑,所以才特地封閉了自己的聲音,只有特別的我才能夠聽的到,這是你送給我的、獨有的寶物,任何人都搶不走的。」她胡謅著自己亂編的故事,「所以,你不需為此感到自卑,因為你是為了我才這麼做的,知道嗎?」
『知道了。』
謝進倫好笑的點頭,緊緊擁抱著填滿他心中空虛的、比任何事物都還要珍貴的愛人。
『我的聲音、我的心、還有我整個人都是屬於妳的,妳願意收下嗎?』
「當然!」趙晴皺皺鼻子,笑瞇了眼,「這可是你送給我的寶貝呢,我會把它貼在心上,隨身帶著的。」她拍拍自己的左胸,「就放在這兒,鎖的死死的,絕不會忘,也不會讓人奪走,我保證。」
『我相信妳。』謝進倫低頭尋著她柔軟的唇,滿心眷戀的覆了上去。
『我永遠都是妳的,誰也奪不走……』
「我也是。」趙晴微笑著迎接他的唇,「我也永遠屬於你,誰也分不開我們。」
就在這天,他們相識了整整一星期後,終於交換了屬於彼此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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