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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已經來了。」突如其來的威嚴嗓音讓在場所有人立刻驚得半跪下身,低垂著眼不敢直視來人,因為那個聲音是屬於王的,那個至高無上的烏魯木王。

只見烏魯木王瞇著眼,看向被擊破一個洞的天頂,綠色的天頂上出現了一個湛藍色的美麗天空,金燦的陽光從裡頭灑落下來,盡落在綠色的大地上,可不消一會兒,生長速度異常快速的枝葉再次將空虛的部分給補起,大地復暗,不再如先前那般明亮耀眼,一切又恢復原狀,像是之前那個爆炸從來沒有發生過般。

「王,您怎來了?」陸爾抬起眼,不解尊貴的烏魯木王怎會跑到這裡來,他此刻應該在帳蓬裡等待他的消息呀。

「我來是因為……」烏魯木王身後那名雙手被縛在後,像牲畜似地讓守衛用繩子綑綁拖著走來卻始終不發一語的塔塔克老人突然驚叫起來,無禮的打斷烏魯木王所要說的話。

「聖女,是聖女呀!」金髮黑膚的塔塔克老人突然跪伏在地上,像風中落葉般直打著顫,好似他所膜拜的人兒是多麼的尊貴,尊貴到彷彿連看上一眼都是種褻瀆。

這舉動讓在場所有人一頭霧水,不懂這個年紀老到快要入土的老人是在幹什麼,而聖女又是什麼意思,只除了烏魯木王一行人除外。

「是她嗎?」烏魯木王銳利的眼直直看向在場唯一的女性,而緊跟在烏魯木王身旁的護衛和武首也隨之轉向始終不敢將頭抬起的米魯娜。

渾然不知自己就是老人口中聖女的米魯娜緊張的低垂著頭,不懂那個老人口中的聖女是什麼意思,也不懂她身旁的陸爾為何突然緊抓住她的手掌,像是要捏碎她的手骨一般。

對於烏魯木王的問話,那名身軀幾乎快貼至地面上的塔塔克老人一句也未回應,只是朝著米魯娜不停的叩頭,像是在膜拜,但更像是在懺悔。這舉動讓一旁的武首深感不耐,抬起隻粗壯的腿正欲踢向塔塔克老人時,烏魯木王開了口。

「住手!奈摩,別對老人家這麼不敬。」奈摩,也就是他們烏魯木一族的武首立時止住了腿,沒踹向那名趴在地面上的老人家,不然以他的腿勁,那個老人可能挨不過他的一腿就嗚呼哀哉,沒機會回答烏魯木王接下來打算問他的話。

「老人家,你說的聖女是不是就是她?」烏魯木王微俯下身子,帶著讓人放鬆的口吻問著趴在地上的塔塔克老人,溫和的口吻讓人完全猜不出他的意圖。

只見那名原本趴臥在地上的塔塔克老人先是畏怯地抬頭看了米魯娜一眼,再急忙轉開看向身旁帶著溫和面容的烏魯木王,緩慢卻不容置疑的的點了頭。

自從他將塔塔克族巫師一職承交給下一位繼承者之後,他就開始四處旅行,畢生之願只剩下尋找那名他在占卜時所占到的,可以改變世界命運的聖女,想辦法啟發她的力量好改變這個世界;而現在聖女就在眼前,那種純潔的氣息,像是可以溫柔包裹住所有一切的波動,和他當初所占卜到的一模一樣,絕對就是她沒錯!

「說出你所占卜到的事。」烏魯木王催促著塔塔克老人,要他再次說出他的占卜。而老人看了跪在米魯娜身旁的陸爾一眼,像是疑惑的偏了偏頭,卻又抿抿嘴將欲說出口的疑問給嚥了回去後,這才開了口。

「綠地聖女,世界之母,平凡之軀,得綠之庇,善惡同體,全憑一念,唯交合之愛,可啟發異能。」

「說白話一點!」武首奈摩不悅的踹了塔塔克老人一腳,讓雙手被縛在背後的老人只能狼狽的摔在泥地上,一口氣險險提不上來。

「奈摩,不是要你別動手的嗎!」烏魯木王一個翻手,甩了身旁的奈摩一個巴掌,那巴掌又響又重,讓所有俯首望著地面的人全不禁地抬頭看向這幕情景,也讓奈摩難堪的憋紅了臉。

「老人家,麻煩你說白話一點,我怕有人會聽不懂。」烏魯木王的視線瞥向僵著臉的陸爾和見著他後又急急低下頭的米魯娜,溫和的臉閃過深沉的心機與毒蛇般的奸險。

塔塔克老人深吸了口氣,將適才胸中被踹的悶氣給咳出之後,這才微顫著說出占卜中的含意。

「意思就是,能改變世界命運的聖女就藏在平凡的軀體之中,當她與人交合後,就會啟發她的能力,擁有改變這世界的力量。」

「好了,你們都聽到了吧。」烏魯木王笑看向始終冷凝張臉的陸爾,讓陸爾很明確的瞭解到王這句話其實是對著自己所說的,而不是其他不相關的人。但是,他乾澀的嘴卻說不出任何字句,只能緊握著米魯娜的手,並可笑的在心中祈禱,這名塔塔克老人口中所說的聖女並不是他心愛的米魯娜。

「帶走!」烏魯木王抬起一手, 溫和的面容霎時變得冷肅,像是剛才的舉止全是做戲般地虛偽。靜待在他身邊的數名侍衛立刻上前,架住跪在地上不明所以的米魯娜,不顧她的驚慌與震驚就要帶她離開。

「陸爾!」被人架起的米魯娜,右手還被緊緊地牢握在陸爾的手中,就算到了現在這一刻,米魯娜仍不敢相信那名塔塔克老人口中所說的聖女就是她,她從來就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呀!這種荒謬的事情怎會落到她的頭上!

「陸爾,你敢不服從我的命令?」烏魯木王的眼微瞇了起來,看著這個他一向最忠實的部下,但他的口氣卻帶著冰冷,像是只要違抗了他的命令,就算是他的愛將他也可以毫不猶豫的予以剷除。

王對他的寵愛和信任以及過往種種的一切瞬間閃過陸爾的腦海裡,而這一瞬間的怔忡讓他鬆開了原本緊握住米魯娜的手,也讓一旁的侍衛趁機拉開米魯娜,架著她快速離開。


米魯娜不信的回頭看著放開手的陸爾,訝然的嘴微張,卻吐不出任何話語,只能任由侍衛架著她離開,離開那個她一直以為會保護她、會愛著她,會永遠和她共度一生一世的男人;她的世界裡一向只有他,只有這個她愛的男人,她的陸爾,但現在的她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啊!她不要!她不要啊!她到底得到了什麼啊!

每被侍衛拖離一步,米魯娜身體就冰冷一分,彷彿身上溫暖的血液隨著她艱困的步代流淌在地上,使她變得寒冷而無法動彈,而即使走遠的她早已看不見陸爾的身影,但她的頭也依舊維持著相同的方向,像是能透過重重茂密的樹影,看向那個仍跪在地上的人,那個背叛了她的愛人。


因為,他放開了她的手,也放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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